上海市私家侦探：张年刚才的猜想沾到了一点边

上海市私家侦探：张年刚才的猜想沾到了一点边，于婉确实是不到二十岁就跟了她丈夫的。那年她家里像撞了邪一样，厄运接二连三地砸在他们头上，她好不容易考上的大学也没法去上，她愁得都要去卖身了。后来，遇到了她丈夫。她丈夫有点钱，死了老婆，有一个八岁的儿子，想找一个听话一点的老婆。于婉很符合他的要求，年轻，漂亮，性格温软，家庭贫苦掀不起风浪，他也不介意扛下她家里的那一堆债。就这么嫁了，没到年龄，证都没领，就当起了后妈。不是被迫，也谈不上自愿。我跟继子的关系开始还行，不过后来，他舅舅那边说了些有的没的，加上进入叛逆期，跟我的关系就开始僵了。”于婉那会年轻，把事情想得很天真，总以为付出真心就会把人心捂热，却不知道在利益面前，真心廉价得可笑。

继子舅家防着她，怕她有了亲子就会对继子不好。她傻，不想让人觉得她是个恶毒后妈，加上丈夫也有些心思，所以她一直没生孩子。后来，等丈夫有心想替她留个依靠时，他年纪上来了，基本不能再有孩子了。这次他之所以会脑梗，也是因为她想开个店，继子那边听到消息后，跑过来说他想创业，也需要钱，言外之意就是不能把钱给于婉。争吵之下，丈夫就晕了。送来医院这么多天，人一直都是她在照顾，继子借口忙，就来了两次，一来还对她指手划脚，好像他不醒来，是她不够用心。有时想想也气，她被防来防去，结果还只有她操心他的生死。张年抽了张纸巾递给于婉，她才恍然发觉，自己竟然哭了。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，问了个尖锐的问题：“你……恨他吗？”
于婉愣了一下，久久都没有出声。第二天，还是一起吃饭，生活里往往有各种不如愿，可日子还得继续往下过，像水中的浮萍。那个电话打进来时，他俩正在感叹那家的泡菜做得真好吃，区区一碟开胃菜比正菜要惊艳多了。啪哒”一声，张年嘴里的泡菜掉在桌上，接着手抖了起来，手机掉进了菜盘子里，于婉站起来把手机抢出，一抬头，看到他一脸比哭还要难看的表情。电话是他表哥打来的，他妻子车祸的事儿都是表哥在弄。表哥告诉他，出车祸的车里，不止他妻子一人，还有一个男人。根据行车记录仪还有电子监控显示，他俩是在路口忘乎所以地亲热才发生车祸的。那个男人只是脚受了点伤，爬出来头也不回地跑了！报警电话还是后面来的车子打的。张年路都走不稳了。上海市私家侦探他以为那只是一次意外，满心满意地盼着妻子醒来，她却背叛了自己！他是有多蠢，才会对妻子的红杏出墙一无所知。而且还输给那样一个大难来时各自飞的孬种！

于婉追着他一路踉跄地跑去住院楼，这次没有跑楼梯，他疯狂一直按着电梯。到了病房，他满腔的怒火却在看到昏迷的妻子时，又泄了气，他把胳膊撑在墙上埋住脸，肩膀止不住地抖。于婉无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。张年突然扭过身，猛地掐住她的胳膊，头搭在她肩膀上，她还来不及喊痛，就察觉到肩头湿了。她叹着气轻轻拥了拥他。 那晚张年不想回去守夜，于婉怕他有事，就陪着他，一声不吭地坐在江边，风把他的头发吹成了奔腾的火苗。张年赶她走：“万一他醒过来”于婉笑笑，她刚去便利店买了一袋子啤酒，一屁股坐在他身边，扯开拉环递给他：“没事，我请得有护工，有事会给我打电话。”张年狠狠把酒罐子捏扁，语带恨意地说起他跟妻子的过去，他哽着声音问：“我哪里对不住她？”

于婉没有吭声，婚姻的围城里没有道理，付出与回报之间没有必然的逻辑关系。她难道对不住丈夫吗？不还是落得这个境地，也许还会孤独终老，她又找谁说理去？在这个河风吹拂的夜里，在旁边男人脆弱的呜咽声里，她找到了同病相怜的感觉，这让她对张年生出一股怜爱来，轻轻地抱了抱他。两人的酒量都一般，啤酒喝完，都有些醉了，张年红着眼睛不肯回医院。于婉也不太想，陪护人喝得醉熏熏得像什么样子。她搀着他去找酒店，那晚很不巧，只剩一间房了，她不想再换一家，就住了下来。并没有发生什么，只是夜里醉了又醒，醒了又哭一阵。早上醒来时，两人的姿态有点暧昧，张年趴在于婉怀里，她像搂着一个孩子那样，手还抚在他背上。阳光洒了进来，将她的脸映出一层绒光，张年怔怔地看着，直到她打了哈欠慢慢醒过来，两人对视着，有种很莫名的情绪流淌在其中。于婉的腰有点麻，刚撑起来腰就酸软下去，张年忙去扶她，两人的脸就离得极近，呼吸都清晰可闻。

都不由自主地往前凑了凑，轻轻地碰了一下。就在这时，张年的电话响了，是医院打来的，说他妻子情况突变，已经送进手术室了。他脸色大变，像被定住动不了。于婉推了他一把，将外套递给他，他这才像活了过来，匆忙地套上鞋子往医院跑。张年是一路攥着于婉回的医院，他也不知道为啥会这样，他们算不上熟悉，但她看见了他所有的难堪，面对她，他有一种另类的安心。医生下了病危通知书，他颤着手签了。守在手术室外，他将手指深深地插进头发里。直到医生出来说病人脱离了生命危险，他才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笑。于婉看着他的表情好一会，悄悄地离开了。后来，他们还是会一起吃饭，气氛好像变了，又好像没有变。第三天的时候，于婉说：“明天，我就不来陪你一起吃饭了。”她抬起脸冲张年笑了笑，“他醒了。”张年震惊地瞪大眼睛，最终还是挤出一个笑来：“这样挺好，你辛苦了。”她垂下眼睑，自嘲地摇了摇头。

也是巧了，就在当天，他们回去后不久，张年的妻子也醒了过来上海市私家侦探。他看着她哭泣的样子，有点手足无措，如果是在以前，他肯定早就扑上去，抱着她哭成一团。最后他逃了，不知不觉走到了八楼的楼梯间。于婉没事就会去楼梯间躲个懒，张年没待多久，她就出来了。她一看他那表情，就知道他妻子也醒了，但他无法面对。两人并肩坐在台阶上，沉默了一会，于婉先开口：“你当初问我，恨不恨他。我那个时候不知道怎么回答，说恨是真的，这辈子就这样了，总归是不甘心。可真要说恨，当我看到他醒过来看着我流泪，眼里都是愧疚，又觉得没什么可恨的。这将近二十年的时间里，他对我其实也不算差，替我收拾那个烂摊子娘家，供我衣食无忧，虽然无爱，虽然防着我，但我过得比其他人轻松。就连这次他生病，也是因为他执意要给我钱才闹的。”

于婉长长地叹了一口气，声音里有些一丝坦然和认命：“人心啊，都是肉长的，也都太复杂了。”她偏过头去笑了笑，食指轻点张年的胸口：“问问你这里，想她死么？”张年哑然。刚开始知道的时候，他恨不得亲手掐死那个背叛他的女人，但是听到她病危，他还是下意识想救她。他憎恨这种本能，所以不愿意面对醒来的她，可此时被于婉触过的心脏，却灼热得发疼。他不得不承认，妻子醒过来时，他欣喜大于愤怒。他心里还是有别扭，但账可以慢慢再算，他想她活着。于婉送张年下楼梯，看着他进了门，然后她转身。他在身后叫了她一声，沉默良久，最终只是说了一句：“保重。”她摆摆手：“你也是。”他其实想问她的联系方式，但最后一刻，又放弃了。

他们萍水相逢又惺惺相惜，但也仅此而已了。他们有各自的家庭，上海市私家侦探各自的责任，还有各自的爱恨。在医院这个封闭的空间里产生的那一星半点的怜爱之情，不足让他们打破原有的一切，建立新的关系。